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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漫VS.執著 照見不同政治生命

【高有智/現場側寫】
  當施明德遇上戴克拉克。一場南北半球政治人物的對話,卻照見不同的政治生命。同樣都是在黨主席任內推動政治和解,一個獲得諾貝爾和平獎殊榮,一個卻是黯然離黨。縱使結局不同,卻是同樣努力推動和解工作。

  施明德和戴克拉克昨天在台大醫院國際會議廳會談,兩人雖然同樣身穿一襲深色西裝,不過,髮色一黑一白,風格迥異。施明德一頭濃密黑髮,留著落腮鬍,更不忘打上藍色領結,一副浪漫情懷,大談台灣願景;戴克拉克打扮中規中矩,思慮綿密,分析道地,言語中透露對政治執著與人道堅持,侃侃分享南非經驗。

  施明德與戴克拉克兩人互談和解經驗與心路歷程,相互激盪下,更顯惺惺相惜。施明德也透露,他當年提出大和解,不忍台灣陷入對立衝突中。就在要提案到黨中央的前一晚,心中還在思索是否能放下怨恨,當時心中想到就是曼德拉和戴克拉克兩人,「寬恕是結束苦痛最美麗的句點。」

  他回憶說,很難想像會和戴克拉克面對面會談,南北半球同樣都有國民黨,也都是威權的政黨,戴克拉克曾經是他所討厭的國家政府統治者。

  他更說,他在年輕時,曾經在北半球因為反對運動被囚禁,戴克拉克卻是在南半球執行種族隔離政策,囚禁反抗者的人。不過,戴克拉克推動南非和解的胸襟與作為,讓施明德對他從厭惡轉換成敬佩,戴克拉克現在是他最尊敬的政治人物。

  施明德也忍不住好奇當場逼問戴克拉克,他當年的心路歷程迄今仍是謎。有人說,他當年是否因為在正在熱戀,有了愛才會改變人生觀,一夕之間從堅守種族隔離立場轉換成完全推翻。現場出現一陣笑聲。

  不過,戴克拉克卻是望著他,當場就否認這與浪漫情懷無關,他也感性分享整個心路轉折。他說,廢除種族隔離制度的想法確是在他心中醞釀已久,內心也曾經不斷辯論。

  他當年擔任教育部長時,有一次在教育委員會,聆聽改善黑人和有色人種的教育方案,突然發現這群人竟然是離他這麼貼近,「他們也是我的人民,他們的痛苦也是我的痛苦。」

  就這樣,他在選總統前三年,就已經想到有一天若當總統一定要廢掉種族隔離制度。雖然同樣面對黨內反對,還有同志因此分裂成立另一個反對政黨,不過,最後還是堅持說服人民支持,並經過一連串政治協商凝聚共識。「我非聖人,但只要區分對錯,唯一任務就是走出對的路。」

本文原載於20060514中國時報A3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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